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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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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正義?”寒川簡看著他, “你指的是什麽?”

“已經過去一年,她已經死了一年多了。”男性聲音裏帶著哭腔,“為什麽這個時候才來, 警察不是大家的保護神嗎?”

寒川簡微微皺眉, 他伸手拉開男性的兜帽, 那人沒有反抗,摘下兜帽後寒川簡看到的是一個年輕的面孔, 他眼睛通紅,用一種難以說怨恨還是坦然的眼神註視著寒川簡。

在來之前寒川簡看過死去高中女生的照片……這個男性和她有些相似。

這一家的長男?木下的哥哥?

“如果再早一點……”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 男性註視著寒川簡,“遲來的正義根本就不是正義!因為已經無法挽回了!”

【警告!玩家‘寒川簡’已被「死神」標記,請玩家盡快逃離!】

【警告!請玩家立刻逃離!】

紅色的熒幕上閃爍著字跡, 仿佛是在告訴寒川簡他處在一種相當可怕的環境裏,可是這個男性的身手很差,他被寒川簡壓在身下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為什麽?

就在這時, 寒川簡聽到了一點風聲。

他轉頭的瞬間便看到旁邊已經老舊的墻壁隨著風吹倒砸下來,寒川簡倒吸一口涼氣, 他迅速將男性推出去自己反向跳到另一個地方, 墻壁砸到地上的時候聲音那麽劇烈。

因為太過危機寒川簡避開的隨意, 他沒來得及關註周圍的地方, 手腕落到地上的瞬間傳來刺痛, 他沒有攥住槍,槍掉到地上,已經拉下保險栓的槍磕到了石塊上, 扳機意外被扣下, 槍口正對寒川簡的胸膛。

於是寒川簡在捂著手腕站起來的瞬間面對的就是自己槍口發射的子彈。

強大的後坐力將他整個彈飛出去, 寒川簡再次倒在地上。

男性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他坐在地上發出絕望的慘嚎聲。

“對不起!”男性哭嚎著,“我什麽都沒有做!”

“……為什麽不早點來,如果警察早點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好可怕,好可怕。”

他一邊哭一邊小聲呢喃著,就像是害怕被發現一樣不斷的不斷的自語。

“原來「死神的標記」指的是這個,我說怎麽一偵探游戲的名字要叫「死神」。”男性的哭泣聲戛然而止,他驚恐的看向寒川簡,寒川簡從地上坐起來,他起身撿起配槍,確定槍裏沒有子彈後才松口氣。

接著寒川簡解開扣子,裏面是一件防彈衣。

“身為警察就要有保護自己的自覺。”寒川簡把扣子系上去,他走到男性身邊用沒有子彈的槍挑起他的下巴,“來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現在可沒時間和你委婉。”寒川簡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六點半,已經到我下班時間了。”

“最好在半個小時之內給我解釋清楚。”

以前還好,現在他家裏還有一個小詩穗等著他回家呢。

寒川簡竟然活著的消息嚇壞了這個人,在寒川簡的威脅下他立刻將發生的所有事交代的清清楚楚。

他的名字叫木下冬,他的妹妹叫木下春,他們從小相依為命,因為他們的父母是一對爛人,在上學時就是小混混,靠著搶和偷度日,經常因為被抓關進派出所,他們兄妹兩人從小就學會了照顧自己。

那對爛人不會管他們死活,但木下冬希望妹妹可以上學,於是木下冬外出打工,他可以將賺到的錢上交,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妹妹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樣上學。

但是他沒有想到,妹妹在高中竟然會自殺?為了繼續拿到他的錢,這對爛人並沒有告訴他這件事,當妹妹還活著一直從他手裏要錢。

一直到一個月前,他想回來看看妹妹才發現妹妹已經死了一年多。

“我當時難過又痛苦,強烈的怨恨讓我無法控制自己,我說想要他們死,但我沒想到他們真的會死。”木下冬幾乎縮在地上,他顫抖著,“一個心臟病發作,一個過敏,等我起床要妹妹的骨灰盒時,就發現他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已經死了。”

“之後,事情變得越來越可怕。”

“開始有意外發生,那些在調查中可能和妹妹的死有關的人都在發生意外,那些人都在死,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會被當作犯人的。”木下冬在哭,“警察先生,求你幫幫我,對不起我襲擊了你,但我真的沒辦法,我實在是太害怕了。”

寒川簡看著他,外面傳來警笛聲,寒川簡的幾個同事進來。

在他們詢問屍體在哪裏的時候寒川簡指了指樓上。

“四樓的房間,門我打開了,但你們要做好準備,屍體已經放了一個月。”

聽到時間後同事們的表情明顯精彩多了,他們點點頭,轉身戴上口罩和裝備就上樓了。

木下冬驚恐的看著寒川簡,“我……不會被抓嗎?”

“如果你真的什麽都沒做,當然不會被抓。”寒川簡舒口氣,“一會兒我同事會帶你去做筆錄,你照實說就行。”

“真的沒問題?”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警察是不會隨便抓人的,頂多就是扣押嫌疑人詢問,不用擔心。”

同事和法醫在處理遺體,寒川簡趁著這段時間將自己的筆錄檔案寫完,包括自己如何發現這具屍體,在同事們出來後寒川簡將寫好的檔案交給他們,同時告訴他們木下冬是當事人,接著就轉身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寒川簡看著手表,已經超過下班時間一個小時了,小詩穗一個人在家不知道怕不怕。

他開始奔跑,在路上的時候看到一家點心店。

停下腳步看著點心店,寒川簡跑到無人的店裏選擇,最後選了一個草莓口味的切塊慕斯。

“哇。”收銀員小哥面無表情的看著寒川簡,“你身上有濃濃的腐屍味。”

寒川簡:……

他盯著眼前的木原安,“你在這裏打工?”

“是,你好請在這裏付錢。”木原安捏著鼻子說:“你是剛從兇殺案現場回來嗎?游戲裏味道為什麽也做的這麽真實。”

“可以打折嗎?”

“不行。”木原安冷酷無情。

寒川簡拿出錢包,“這樣我就不告訴你我得到的新消息了。”

木原安捏著鼻子看著寒川簡,在對視三秒鐘後木原安說:“我請你,不用付錢了。”

“「死神」指的並不是犯人,而是犯人的殺心。”寒川簡滿意的接過蛋糕,“然後「死神」就會以意外的方式,殺死每個被死神標記的人,對,沒有犯罪手法,只有殺死。”

“哈?這不對吧,這不是偵探游戲嗎?”木原安不理解,“那麽被死神打上標記後該怎麽辦?要怎麽讓死神消失?”

“逃跑。”寒川簡回答:“想要逃離死神標記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死神的狩獵裏活下來,但是犯人要是繼續對你產生殺意就會持續被死神標記,所以,這是一個偵探模式下的求生游戲。”

木原安更不理解了,“……哈?”

寒川簡拍拍木原安的肩膀,讓自己身上的‘腐屍味’蹭到他的衣服上。

“加油。”

寒川簡說完後轉身離開,他得趕快回家了。

於是原地只留下一個懷疑人生的木原安。

回到居住地的時候寒川簡就看到了詩穗,女孩穿著裙子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看就是在等他,寒川簡連忙過去,他不斷的道著歉,然後把蛋糕送上去,告訴女孩自己給她帶了蛋糕。

選擇草莓口味並不是寒川簡隨便選的,而是在詩穗看電視的時候,她的視線在草莓上明顯停留的更多一點。

女孩接過蛋糕,她眨眨眼睛,好像有點難以相信。

片刻後她才露出一個很小的笑容,她小聲說:“謝謝叔叔。”

啊,看來是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禮物。

寒川簡在心裏想著。

按照詩穗的說法,她的父親鹿島純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仿佛機械化的生活,除了能安排好女兒的吃住之外不會做任何額外的事情,那麽也就是說更不會給女兒帶禮物,在孤兒院中被排斥的她可能也從未收到過什麽東西。

“你喜歡的話,我每天都會給你帶。”寒川簡笑著說,他聲音溫和,“不需要道謝,因為我很喜歡你,所以想給你帶禮物。”

真的很奇怪,那個鹿島純。

這麽可愛乖巧的女兒,他怎麽舍得扔下她一個人。

……

【設定出來了,警察玩家似乎找到了關聯人物,然後確定了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死神」代指的不是犯人,而是某個人對一些人產生殺意後形成的東西,這個東西會讓這些人意外身亡。】

【???】

【我特麽都傻了,這是什麽新世紀魔幻偵探游戲嗎?!】

【雖然我很想吐槽,但是一想到這是《偵探X》,我突然之間又理解了,畢竟《偵探X》就是這麽個調調,在現實偵探中處處都是玄學,完美融合兩者的游戲您見過沒?現在就是。】

【我想起《爆炸》裏到現在還沒揭露的作案手法,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鹿島純作為一個國文老師是怎麽爆破的全世界。】

【鹿島純是真的狠啊,他什麽地方都敢炸,暗地裏操控著那麽多的事情,如果不被發現他最後怕是會炸了全世界。】

【連他的死都帶著一股子‘開放式結局’的味道,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殺死他,畢竟他指哪炸哪,結果他竟然死在了自己的爆破了,全程沒有玩家在場,只有幾個NPC警察看到,他就這麽死了。】

【鹿島純整個就是一反派BOSS的氣質,冷酷無情,一個無機質的冷漠人,據說還有一個女兒,他女兒沒被家暴真的是讓人驚訝。】

【純純工具人吧,說真的,比起其他NPC,除了逼格之外,我沒看到對鹿島純過去的塑造,到現在都遺憾,明明是個不錯的人設,還有一個女兒,為什麽不給點塑造呢?明明是最大反派。】

【說實話,我來玩兒《死神》,很大程度是希望能看到《爆炸》的後續劇情,沒想到是新故事,《爆炸》造成的影響已經完全消失了。】

【《爆炸》裏也有這樣的玄學設定嗎?】

【有的,應該說是一脈相承的意外,就是說:不管是《殺人魔》還是《爆炸》,劇情主線裏所有案件都是意外,除了根據死者的線索能找到犯人之外,所有人都是意外死亡,一直到最後才根據線索慢慢找到最終反派。】

【……雖然我們也不知道最終反派是怎麽做到的。】

【xs,游戲就不要這麽糾結設定了,官方就想這麽做,也沒辦法。】

沒有讓詩穗立刻吃蛋糕,而是等吃完晚飯後寒川簡才讓詩穗吃,詩穗靜靜的看著蛋糕,好一會兒後才小心翼翼用叉子挖起一塊放在嘴裏。

“好吃。”詩穗小聲說。

“好吃就多吃點,吃不完也沒關系,可以放起來明天吃。”寒川簡準備揉著自己的胸口,雖然穿了防彈衣沒有被子彈打到,但是被子彈打出去依舊讓他胸口承受了力,現在他的胸口青紫一片,有點疼。

詩穗看著寒川簡,片刻後她端起蛋糕跑到寒川簡面前,她把蛋糕舉到寒川簡面前,“叔叔也吃。”

“我不喜歡吃蛋糕,你吃吧。”寒川簡揉了揉她的頭發,“吃完後刷牙去睡覺,時間不早了。”

“嗯。”詩穗認真的點點頭,“叔叔,我明天可以跟著你一起去嗎?”

“自己一個人在家很孤獨嗎?”寒川簡問她。

詩穗下意識搖搖頭,片刻後她看著寒川簡的眼睛,又點點頭,“嗯,有點。”

在孤兒院的兩年讓她很難去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孤兒院裏孩子們需要觀察大人的臉色,孩子才是那個最關註大人臉色的人,所以她會下意識去迎合大人的話,這不是她的錯。

寒川簡很高興她會點頭,表達出自己很孤獨的心情。

“但我明天要出外勤,就算是帶你去警察局也沒辦法陪著你。”寒川簡說:“可以讓其他警察叔叔陪你嗎?警局裏一直都有留守的叔叔,還有圖書,認識字嗎?可以一邊看書一邊等我回來嗎?”

詩穗認真的點頭,“好。”

“等周末我放假的時候帶你出去玩兒。”

“好。”詩穗眼睛亮了亮,但是她立刻低下頭,讓眼神裏的驚喜消散,卻在吃蛋糕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笑。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這樣。

有人陪著她,可以吃好吃的東西,可以去好玩的地方玩兒。

寒川簡呼了口氣,他走進自己的臥室試圖找到點跌打損傷藥。

他失憶前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作為一個警察都不會在家裏備點藥嗎?

詩穗認真的在客廳吃蛋糕,她其實很飽了,但是她依舊不舍得停下,仿佛她停下後蛋糕就會長出腿跑掉。

實際上詩穗已經習慣了孤獨,習慣了一個人在房間裏等待,因為爸爸是個奇怪的人,他總是早出晚歸,除了吃的東西之外什麽都沒有,詩穗沒有禮物甚至沒有額外的食譜,每天都坐在家裏等待。

寒川叔叔也是這樣,每天都不在家,每天回來的很晚。

但是寒川叔叔和爸爸不一樣,他會給自己帶好吃的蛋糕,會笑著問她好吃嗎?會說帶著她出去玩兒,還會問她會不會寂寞。

她是不是在做夢呢?

就像是其他小朋友一樣,她也會幻想不現實的生活,只不過不同於吃不完的冰激淩和白馬王子,她希望自己有一個完美的爸爸。

就像是寒川叔叔那樣的。

……

第二天,寒川簡把詩穗拜托給警局的同事,詩穗很乖巧,局裏的同事也很樂意,接著寒川簡就來到山本世的家附近。

他還記得山本世頭頂上的倒計時,現在就是倒計時接近0的時間。

山本世一如既往會在這個時間出門,雖然公交車炸掉讓他短時間不敢乘坐公交車出去,但他依舊耐不住寂寞,要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寒川簡站在一棵樹後面註視著山本世頭上的倒計時。

在倒計時只剩下三分鐘的時候,系統跳出通知。

【「死神狩獵」開始,請在場玩家保護NPC山本世!】

寒川簡看著周圍,這裏很空曠,並沒有太多人,看上去不像是個能意外殺人的地方,寒川簡從樹後出來,不遠不近的跟著山本世。

倒計時還在跳轉,五分鐘轉瞬即逝。

就在數字倒數到0的那一刻,寒川簡聽到了一聲狗叫,一只比人都高的黑狗從橋下飛奔上來,它對著山本世咧嘴,張開嘴就兇狠的咬過來,山本世雖然沒有到退休年齡但也是個中年人,他被嚇壞了,轉身就想跑。

但人怎麽可能跑得過狗。

也就在這時,寒川簡一把拉開山本世,黑狗跳起來咬過來,寒川簡直接用手中的鐵棍將它砸出去,黑狗發出哀嚎聲,只是眼睛裏的兇性更高了,寒川簡擋在山本世面前,眼睛註視著那只黑狗。

“還要來嗎?”

黑狗退後兩步,它嚎叫兩聲後轉身跑掉。

山本世已經被嚇傻了,在反應過來後他才註意到這一次又是寒川簡救了他。

“警官先生!”山本世拉著寒川簡的袖子,“您又救了我!”

“我也只是路過,沒想到竟然又碰到這種事,要去醫院檢查嗎?”寒川簡關心的看著他,說著最關切的話,實際上他的眼睛一直註視著山本世的頭頂。

他看著山本世頭頂上的倒計時消失,但是下一刻新的倒計時再次出現。

這一次是20小時的倒計時。

看來,「死神」對他的殺意依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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